第十七章殺雞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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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果並不氣惱，反而嫣然一笑：“我可是奉旨回府，聽妹妹這意思，是對聖上的旨意頗有怨懟？”
林吟書氣得擡手一指：“你——”
屋裏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燕玖嫦不勝其煩，冷冷道：“都閉嘴！”她狠狠瞪一眼林慕果，然後轉頭對著林吟書，嫌惡道：“還嫌本宮不夠煩嗎？凈會丟人現眼的東西！”
林吟書臉上一白，手立時就縮了回去。李姨娘將她往身後拉了拉，陪著笑臉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胡嬤嬤見燕玖嫦臉色泛白，趕忙從旁勸慰：“小姐已經服了藥，相信很快就會退燒的，公主切莫心焦。”
聽了胡嬤嬤的話，燕玖嫦就擺擺手道：“讓丫鬟把早上的例菜送到你們院子裏，各自回去吃早飯吧。”林吟書大病未愈，她也實在沒有精力看她們明爭暗鬥。
林慕果帶著月賓回了院子，命素粉去大廚房領了例菜，她就著小菜喝了幾口清粥，就揮手讓月賓下去用飯。
只是這一頓飯下肚，月賓卻連著跑了十幾趟茅房。林慕果心知蹊蹺，親自給月賓搭了脈，可是瀉藥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從脈象上看出來？
林慕果開了一味烏梅、一味黨參，命紅燭煎好了給月賓送來，等月賓服了藥，身體轉好，她才略略放心。
午飯時分，林慕果將滿院的丫鬟喚到堂前。她一不動怒、二不動手，只靜靜擡眼看著第一排的素粉，兩顆烏沈沈的眼珠直看得她心裏發毛。素粉招架不住，咽口唾沫低聲道：“不知小姐急召奴婢們過來……有什麽事……”
林慕果逼視著她道：“素粉，你可知罪？”
素粉一把抓緊了手裏的絹帕，勉強笑道：“小姐，您這話從何說起？”
林慕果“哼哼”冷笑道：“事到如今還要在我面前裝傻？月賓為何會跑肚拉稀，不用我多說吧？”
素粉咬牙道：“月賓跑肚拉稀與奴婢有什麽相幹？”
林慕果憤怒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杯盞“呼呼啦啦”都跳了起來：“你還敢狡辯？早上的例菜是你去領的，你們吃了都安然無恙，偏偏月賓就吃壞了肚子，還敢說與你無關？”
素粉見林慕果發怒，趕忙跪了下去，揚著臉倔強道：“小姐，奴婢知道月賓素來得您的青眼，可是您不能偏心至此。您若有證據，奴婢立刻認罪，絕無二話，否則，也絕不能容忍您把屎盆子隨意扣在奴婢頭上！”
聽了她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林慕果就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低頭打量著素粉那張滿是不甘的臉，悠悠走了幾步，忽然笑起來：“素粉，你可有真正認清自己的身份？”
素粉被林慕果問得滿頭霧水，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答。
林慕果接著道：“如你所說，你是奴婢，我是小姐……說句不好聽的，我若讓你去死，你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有沒有資格說一個‘不’字？”
素粉死死咬住唇一言不發，滿廳堂的小丫鬟更是噤若寒蟬。
林慕果“哼哼”冷笑道：“如此，你告訴本小姐，我說是你下的瀉藥，需要什麽證據？”
素粉被林慕果逼人的氣勢震懾住，憋得滿臉通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慕果慢慢踱回原處坐下，聲音淡的像是涼白開：“素粉因妒生恨，戕害月賓，罰她在太陽底下跪足三個時辰。紅燭——”
紅燭渾身一震，嚇得趕忙屈膝：“奴婢在。”
林慕果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道：“你監刑！”紅燭趕忙答應下來，就連素粉也認命地垂下頭。
林慕果的眼光從堂下丫鬟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見她們一個個都縮著膀子、連頭也不敢高擡，顯然比往日更加謹小慎微，心裏不由暗暗點頭。
她並不指望通過這麽一場殺雞儆猴的戲就將這群各懷鬼胎的丫鬟收服，她只想借著敲打素粉的由頭點醒那些個過分跳脫的：認清自己的身份，老娘若是不高興想弄死你，連個原因都不需要！
四月的太陽已經有些猛烈，素粉受了刑，曬得頭昏眼花，幾乎有些支撐不住。紅燭過來攙她，卻被一把甩開。
素粉撐著地站起來，對著主屋的方向恨得咬牙切齒：“咱們走著瞧！”
紅燭驚慌地掃一眼四周，拉著素粉低聲道：“素粉姐，她是主，咱們是仆，胳膊怎麽可能擰得過大腿？”
素粉瞇著眸冷笑道：“主？憑她也配？”她扭頭看著紅燭，一雙眼睛滿是熊熊怒火：“你若想去她那裏搖尾乞憐，我絕不阻攔，可你也別忘了，自己是誰的仆！”
兩人站在院子裏，雖然四下無人，但難保隔墻無耳。紅燭見素粉如此大膽的吐露心聲，恨不能捂上她的嘴。不由急道：“素粉姐，有什麽話咱們回去再說，此處正是風口，風大傷身啊！”
素粉惡狠狠“呸”了一口，卻也不再多言，任由紅燭攙著，一瘸一拐回自己房間去了。
晚飯時分，林吟樂病情大好。林長庚就命人在清歌館擺席，一家人同用晚宴。
林吟樂身體仍然有些虛弱，在燕玖嫦的看過下只吃了些清粥小菜；林長庚則興致頗高，由柳茹伺候著跟林錚對飲了幾杯酒水。
看著歡飲的父子兩人，林慕果冷冷一笑，並不多言。倒是林吟書……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她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像是嘲弄，又像是不屑，眼神還時不時會落在林慕果身上。
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林慕果不動聲色地夾起一片竹筍放在口中，心中暗暗思量：自己人手不夠，信息太不充分，一舉一動都顯被動。這樣下去，早晚要落敗。不過……算算日子，她們應該已經進京了吧。不成，一定要讓她們盡快入府幫忙才是！
林慕果正暗自沈吟，清歌館外卻忽然吵鬧起來。林長庚皺著眉將筷子一扔，強自壓住心中的怒火道：“是誰在外大吵大鬧，憑白壞了興致，真是連吃頓飯都不安生！”
林長庚話音剛落，就有小丫鬟慌慌張張進來回稟：“公主，老爺，是飲綠軒的紅燭，她吵著要見老爺……”
紅燭？林慕果不急不緩的將嘴裏的食物嚼碎，手中的筷子也慢慢放下：當真是難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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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吟書氣得擡手一指：“你——”
屋裏氣氛頓時有些劍拔弩張。燕玖嫦不勝其煩，冷冷道：“都閉嘴！”她狠狠瞪一眼林慕果，然後轉頭對著林吟書，嫌惡道：“還嫌本宮不夠煩嗎？凈會丟人現眼的東西！”
林吟書臉上一白，手立時就縮了回去。李姨娘將她往身後拉了拉，陪著笑臉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胡嬤嬤見燕玖嫦臉色泛白，趕忙從旁勸慰：“小姐已經服了藥，相信很快就會退燒的，公主切莫心焦。”
聽了胡嬤嬤的話，燕玖嫦就擺擺手道：“讓丫鬟把早上的例菜送到你們院子裏，各自回去吃早飯吧。”林吟書大病未愈，她也實在沒有精力看她們明爭暗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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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一頓飯下肚，月賓卻連著跑了十幾趟茅房。林慕果心知蹊蹺，親自給月賓搭了脈，可是瀉藥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從脈象上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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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分，林慕果將滿院的丫鬟喚到堂前。她一不動怒、二不動手，只靜靜擡眼看著第一排的素粉，兩顆烏沈沈的眼珠直看得她心裏發毛。素粉招架不住，咽口唾沫低聲道：“不知小姐急召奴婢們過來……有什麽事……”
林慕果逼視著她道：“素粉，你可知罪？”
素粉一把抓緊了手裏的絹帕，勉強笑道：“小姐，您這話從何說起？”
林慕果“哼哼”冷笑道：“事到如今還要在我面前裝傻？月賓為何會跑肚拉稀，不用我多說吧？”
素粉咬牙道：“月賓跑肚拉稀與奴婢有什麽相幹？”
林慕果憤怒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杯盞“呼呼啦啦”都跳了起來：“你還敢狡辯？早上的例菜是你去領的，你們吃了都安然無恙，偏偏月賓就吃壞了肚子，還敢說與你無關？”
素粉見林慕果發怒，趕忙跪了下去，揚著臉倔強道：“小姐，奴婢知道月賓素來得您的青眼，可是您不能偏心至此。您若有證據，奴婢立刻認罪，絕無二話，否則，也絕不能容忍您把屎盆子隨意扣在奴婢頭上！”
聽了她這番慷慨激昂的陳詞，林慕果就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低頭打量著素粉那張滿是不甘的臉，悠悠走了幾步，忽然笑起來：“素粉，你可有真正認清自己的身份？”
素粉被林慕果問得滿頭霧水，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答。
林慕果接著道：“如你所說，你是奴婢，我是小姐……說句不好聽的，我若讓你去死，你縱使有千百個不願意，有沒有資格說一個‘不’字？”
素粉死死咬住唇一言不發，滿廳堂的小丫鬟更是噤若寒蟬。
林慕果“哼哼”冷笑道：“如此，你告訴本小姐，我說是你下的瀉藥，需要什麽證據？”
素粉被林慕果逼人的氣勢震懾住，憋得滿臉通紅，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慕果慢慢踱回原處坐下，聲音淡的像是涼白開：“素粉因妒生恨，戕害月賓，罰她在太陽底下跪足三個時辰。紅燭——”
紅燭渾身一震，嚇得趕忙屈膝：“奴婢在。”
林慕果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道：“你監刑！”紅燭趕忙答應下來，就連素粉也認命地垂下頭。
林慕果的眼光從堂下丫鬟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見她們一個個都縮著膀子、連頭也不敢高擡，顯然比往日更加謹小慎微，心裏不由暗暗點頭。
她並不指望通過這麽一場殺雞儆猴的戲就將這群各懷鬼胎的丫鬟收服，她只想借著敲打素粉的由頭點醒那些個過分跳脫的：認清自己的身份，老娘若是不高興想弄死你，連個原因都不需要！
四月的太陽已經有些猛烈，素粉受了刑，曬得頭昏眼花，幾乎有些支撐不住。紅燭過來攙她，卻被一把甩開。
素粉撐著地站起來，對著主屋的方向恨得咬牙切齒：“咱們走著瞧！”
紅燭驚慌地掃一眼四周，拉著素粉低聲道：“素粉姐，她是主，咱們是仆，胳膊怎麽可能擰得過大腿？”
素粉瞇著眸冷笑道：“主？憑她也配？”她扭頭看著紅燭，一雙眼睛滿是熊熊怒火：“你若想去她那裏搖尾乞憐，我絕不阻攔，可你也別忘了，自己是誰的仆！”
兩人站在院子裏，雖然四下無人，但難保隔墻無耳。紅燭見素粉如此大膽的吐露心聲，恨不能捂上她的嘴。不由急道：“素粉姐，有什麽話咱們回去再說，此處正是風口，風大傷身啊！”
素粉惡狠狠“呸”了一口，卻也不再多言，任由紅燭攙著，一瘸一拐回自己房間去了。
晚飯時分，林吟樂病情大好。林長庚就命人在清歌館擺席，一家人同用晚宴。
林吟樂身體仍然有些虛弱，在燕玖嫦的看過下只吃了些清粥小菜；林長庚則興致頗高，由柳茹伺候著跟林錚對飲了幾杯酒水。
看著歡飲的父子兩人，林慕果冷冷一笑，並不多言。倒是林吟書……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她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像是嘲弄，又像是不屑，眼神還時不時會落在林慕果身上。
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林慕果不動聲色地夾起一片竹筍放在口中，心中暗暗思量：自己人手不夠，信息太不充分，一舉一動都顯被動。這樣下去，早晚要落敗。不過……算算日子，她們應該已經進京了吧。不成，一定要讓她們盡快入府幫忙才是！
林慕果正暗自沈吟，清歌館外卻忽然吵鬧起來。林長庚皺著眉將筷子一扔，強自壓住心中的怒火道：“是誰在外大吵大鬧，憑白壞了興致，真是連吃頓飯都不安生！”
林長庚話音剛落，就有小丫鬟慌慌張張進來回稟：“公主，老爺，是飲綠軒的紅燭，她吵著要見老爺……”
紅燭？林慕果不急不緩的將嘴裏的食物嚼碎，手中的筷子也慢慢放下：當真是難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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